昨天晚上去健身房運動,洗完澡之後到化妝檯開始做一些基礎保養的工作。正當我拿起那罐擦來擦去始終是擦心酸消不掉細紋除不去黑眼圈的眼霜時,旁邊的一位大嬸很興奮地問我塗的是不是面膜。我說不是不是,這是讓眼周覺得不那麼乾的東西,說完之後,這位大嬸還是意猶未盡笑咪咪地直湊過來盯著我,然後說,妳的皮膚看起來很好吔。

這些年來流落異鄉的日子,最讓人憤怒的事除了食物難吃還吃得肥滋滋之外,再來就是氣候太過於乾燥,時時都得煩惱自己衰老的速度太快。突如其來地被稱讚了一下,當下樂的心花朵朵開,完全忽略了自己剛洗完澡紅咚咚的臉皮膚哪看得出來是好是壞是黑是白的事實,很大方地拿起我的眼霜問大嬸有興趣的話要不要試用一下;又因為實在太開心了,平常用量都只捨得用米粒大小的我,還很熱情地弄了平常的四五倍份量給大嬸。

因為份量實在給了太多,大嬸的眼圈油乎乎的,這時走過來另一個年輕女子,原來是大嬸的女兒,除了幫忙用掉太多的眼霜之外,也加入了稱讚我的行列,說什麼你們這些亞洲女生,都天生麗質有柔軟的肌膚之類的。一時之間我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大嬸接著又開始問,妳都是用什麼洗臉啊。本來我還有點錯愕,後來女兒在旁邊就解釋說,我媽是想知道所有妳用的東西啦。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我也只好承認我當時實在是高興得差不多要飛天了,於是喜孜孜地從包包裡拿出我的洗面乳來為大家介紹了一下這個日本品牌。女兒也很給面子的記下我用的東西的牌子、要在哪裡買,然後問我可不可以也試用一下那條洗面乳。開玩笑,有什麼不行的,沒看到我樂成這樣,簡直快把自己帶成代言人,當然是豪氣地說,要用就用,別客氣。

後來又和大嬸聊了一會兒才回家。走到停車場的路上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原來自己也到了那種「需要人家讚美,即使明知道不是真的」的地步。忽然又想起了前一陣子在網路上看到的「73年次的環球小姐」的故事,想著想著就這樣一路咧著嘴笑回家了。

我真是太虛榮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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